“让我们真正在一起吧!”那夜，我们都没有回家。

当时，我以为这样的日子会永远持续下去。

然而九月初的一天，一纸通知打破了平静。

这将成为我一生都无法弥补的痛。

“城里来的娃子?”一个满脸皱纹的老汉走过来，粗糙的大手接过我的行李。

“我是赵大山，屯子的支书。往后你就住我家，卫生站就在东头那间土坯房。”

我跟着赵支书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雪地里，心里满是迷茫。

我叫陈志远。

一九七五年，我背着行囊来到了北大荒。

从一名刚出校门的医学生变成了一个下乡知青。

离家前母亲哭得撕心裂肺，父亲则沉默地塞给我一本《赤脚医生手册》。

“照顾好自己。”他只说了这一句。

赵支书的家比我想象中暖和。

火炕烧得热乎乎的，炕桌上摆着一碗冒着热气的玉米糊糊。

“趁热吃，小陈大夫。”赵支书的妻子，我后来叫她赵婶，搓着手站在炕边。

“听说你是正经医学院毕业的?”

“只是中专。”我有些不好意思，“学的中西医结合。”

“那可比咱们这儿的赤脚医生强多了!”赵支书眼睛一亮，“明天就带你去卫生站看看。”

那晚我躺在陌生的火炕上，听着窗外呼啸的风声，第一次感受到了北大荒的严酷。

但更让我惊讶的是第二天醒来时，发现炕头放着一双崭新的棉鞋，针脚细密，显然是连夜赶制的。

“赵婶......”我摸着棉鞋，喉咙发紧。

“别客气，你们城里娃哪经得起这儿的冷。”赵婶笑着摆手，“快穿上，吃了早饭去卫生站。”

卫生站比我想象的还要简陋。

一张掉漆的木桌，两个药柜，角落里摆着一张铺着白布的诊疗床。

那白布已经发黄了。

墙上贴着几张泛黄的解剖图和“救死扶伤”的标语。

“这是李会计的闺女李云，暂时在这儿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