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看我的眼神里满是厌恶,语气冰冷:
“夏知秋,这样的叛国逆子不值得你为他上心。”
“做了这样的错事,换做是我,早就以死谢罪了!”
“还用得着你亲自来这种地方找他!”
母亲帮腔,语气里只有嫌弃和失望,还刻意离我远了些:
“我们只当没有这个儿子,曹驰就是我们的儿子,你还是我们的儿媳妇。”
廖叔看着爸妈对我的咬牙切齿,又看了看我布满老茧的手,眼神复杂,
终究只是叹了口气,默默蹲下身帮我捡地上的香烛。
听完他们的话,我只觉没什么可说的了。
微微颤抖的手还是暴露了我的情绪,
不是害怕,而是极致的寒心。
夏知秋见状,带着无奈解释道:
“这些年,爸妈一直被人戳着脊梁骨骂,你别怪他们。”
她轻言细语地哄着爸妈,离开前不忘对我说道:
“当年的事,始终是我欠你。”
“我的号码没变,需要帮忙随时打给我。”
我点点头,没有说话。
只有我心里清楚,躲着他们都来不及,怎么可能还会去主动联系她。
廖叔在我父母和那群人离开后,拍了拍我的肩膀:“别往心里去,活着,总得过下去。”
他没再多问,但我知道,有东西彻底变了。
果然,第二天一上班,廖叔就把我叫到办公室。
“顾宴啊,不是我要赶你,”
他搓着手,面露难色,眼眶泛红:
“昨天那些记者闹过之后,好多家属都打电话来,说不想让你给他们家老人整理遗容……”
“他们说,你是‘叛国贼’,沾了你的手,逝者都不安生……”
我看着投诉单上“拒绝顾宴服务”的字样,指尖冰凉。
这份能让我暂时躲起来的工作,终究还是保不住了。
“廖叔,我明白。”
我打断他的话,声音平静得连自己都惊讶:
“我今天就收拾东西走,不会给你添麻烦。”
廖叔还想再说些什么,我却摇了摇头。
我不能因为自己,毁了他一辈子的心血。
收拾东西时,我心里空落落的。
这里是我出狱后唯一的容身之处,如今也不得不离开了。
离开殡仪馆的第三天,我还在四处找工作。
可边境小城就这么大,昨天记者闹过之后,几乎没人愿意雇我。
就在这时,夏知秋的电话打来:
“顾宴,我已经在军区特战学院给你安排了一个战术教官的岗位,我派人去接你。”
“三天后就上岗。”
“夏指挥官!”
我打断她,一字一句地说道:
“你的好意,我承受不起。”
“我只求你,能高抬贵手放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