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周秉坤这个名字,只是一个与他毫不相干的符号。
等父亲站起身,他身后的村干部低声劝慰:
“老书记,您别太难过了,当初您为了这村子大义灭亲,我们都记着您的好。”
另一人啐了一口唾沫:
“谁能料到他看着人模人样,心肠却那么歹毒?要不是他设计的闸门出了问题还当逃兵,咱们村哪会死那么多人?老书记跟他断绝关系,那是天经地义!他还有脸在外面躲了两年!”
我听着这些诛心之言,意识几乎要溃散。
他们口中的人……是我?
“我没有!我的设计没问题!我更没有逃!”
我竭力嘶吼着解释,却没有任何人能听见。
望着父亲决绝的背影,我的心仿佛被投入了绞肉机。
可我明明就在这里,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和洪水搏斗,怎么就成了逃兵……
很快,派出所和救援队的人都到了。
人群中,一个矫健的身影让我停止了呼吸。
我飘荡在空中,目不转睛地看着那个女人。
前来负责现场勘查的救援队长,竟是我两年前的未婚妻乔安娜。
队员们围了上来,向她简要说明了情况。
我的遗骸被小心地从钢筋中剥离出来。
“确认身份了吗?联系上家人没?”
乔安娜看着我紧握扳手的指骨,眼里充满了敬佩。
“身上没有衣物,暂时无法确认信息,不过能到闸门核心区操作的,应该是当时的水利工程师。”
“工程师……”
乔安娜那双漂亮的眸子里闪过刻骨的恨意,我悬浮在她身侧,红了眼,心更是疼的无以复加。
乔安娜戴上手套,开始仔细地检查我的遗骸。
“男性,身高一米八五左右,死亡时间两年前,应该可以提取到有效的生物信息。”
她的手指触碰到了我紧握的扳手上。
我瞬间魂飞魄散。
她会发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