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再为他哭了

林凤霞赶紧把瓜子放回口袋里,三步两步就追上谢婆子,拎住她的衣领,训斥道,“你看看你梳的头发,你闺女这样子能出门吗?”

谢娇娇一听这话,摸了摸自己蓬乱的一角辫,懊恼地跺脚,“娘,我要梳两角辫!”

“听到没有,还不快去梳!”

林凤霞再次把谢婆子按了回去。

这一次,她不敢大意了,一直站在谢婆子身后,气得谢婆子一用力,扯掉了谢娇娇的一把头发。

院子里顿时传出母女俩互相咒骂的声音。

直到林楚楚从屋里出来,谢婆子才停止教训谢娇娇。

她看了看林楚楚手里的两件衣服,满怨道,“就拿两件衣服,怎么这么长时间?”

林楚楚按了按太阳穴,“突然有点晕,在里面坐了一会。”

林凤霞信以为真,担心地冲过来扶住林楚楚,“啊,堂姐,你没事吧?”

然后一把将谢泽元的衣服扔到谢婆子的脸上,“人都不行了,还洗什么衣服!让他们自己洗去!”

等谢婆子扒掉脸上的衣服,林楚楚和林凤霞早已走远了。

谢娇娇捡起衣服要去追,“娘,我把她去叫回来,让她来洗衣服!”

谢婆子拉住她,算计道,“千万别,她毕竟刚泡过冰水,万一真死在咱们家,多不吉利!”

“快去洗把脸,去去晦气!”

林楚楚走到半路的时候,谢婆子的妯娌朱翠菊追了上来。

她小心地看了看四周,从兜里拿出两个鸡蛋塞到林楚楚手里。

“楚楚,你刚落过水,这鸡蛋拿去补补身子。”

“婶子,还是留着你们自己吃吧。”林楚楚推辞。

朱翠菊却执意塞给林楚楚:“楚楚,你经常帮婶子看孩子,吃婶子两个鸡蛋是应该的。”

其实所谓的经常帮她看孩子,是他家小孩经常到谢家玩,林楚楚顺便就一起带了。

朱翠菊回头看了看,“楚楚,你自个儿当心身体,我先回去了,要是让她看到,又要找事了。”

朱翠菊口中的“她”就是谢婆子,她俩是妯娌,又住隔壁,谢婆子有事没事就要找朱翠菊吵几句。

林楚楚没再推辞,拿过鸡蛋,说了声“谢谢”。

回到林家,林凤霞马上关上门,迫不及待地问,“堂姐,你找到了吗?”

一路上,生怕被人听到,她一个字都没敢提。

林楚楚点头,从棉袄里拿出几张纸,“你看。”

谢泽元真的很谨慎,他把笔记本塞在墙壁的石头缝里。

为了不让他怀疑,林楚楚没有整本拿来,只撕了其中几页最能证明他和江心雨有私情的。

“还真有啊!”林凤霞激动地跳起来。

她接过纸,每一张上面画着江心雨的画像,背面则写满了密密麻麻的情话。

“心雨,你是如此迷人,我几乎每天晚上都会梦到你……”

“心雨,今天终于牵了你的手,你的手是那样柔软,不应该干那么重的活……”

“心雨,我们明明彼此相爱,却不能结婚,都要怪林楚楚,她有什么资格占有我……”

最后一张,是谢泽元和江心雨挨着坐的画像,逼真的简直可以当两人的结婚照。

林凤霞看了几眼,就把纸重新塞回林楚楚手里,“堂姐,这个谢泽元真是太过分了,我现在就去找他算账!”

林楚楚连忙拉住他,“凤霞,别冲动!”

“堂姐,你替他照顾弟弟妹妹,替他们谢家干了那么多活,你就打算这么放过他?”

“当然不会。”林楚楚音量不高,但目光异常坚定,“我要是打算放过他,就不会去找这些了。”

“那你打算怎么办?”林凤霞一脸急切,“你还打算嫁给他吗?”

“当然不嫁了。”林楚楚拉着林凤霞坐下,“至于怎么揭穿他,我现在还没想好。”

其实,林楚楚已经想好了,她打算在江心雨的订婚宴上,把证据拿出来。

江心雨的大哥是阁委会的,给江心雨找的婆家又是县城的,所以江心雨的订婚宴,他们江家会大办特办。

到时候,她要当着所有人的面,曝光两人的***,让他们两个身败名裂!

但是堂妹林凤霞是个心直口快的,林楚楚担心她会忍不住说出去,于是小心嘱咐道,

“凤霞,这件事你可千万不要对别人说。人多口杂,传到谢家,咱们就前功尽弃了!”

“堂姐,你就放一百个心吧。这事关系到你一辈子的幸福,打死我也不会说的。”林凤霞保证道。

等冷静下来,她又觉得今天的林楚楚跟以前不一样,于是疑惑地问,“堂姐,你是不中意姓谢的了吗?”

“怎么了?”

林凤霞仔细观察林楚楚,没有一点难过的表情,“我以为你看到这些,会哭得很伤心的。”

林楚楚莞尔一笑,那的确是上一世的她。

谢泽元夜不归宿的时候,她会伤心。

谢泽元的电话怎么也打不通的时候,她会伤心。

上一世,她没有自我,都是围着谢泽元,围着谢家转。

如今,该掉的泪都掉完了,该吃的苦她也吃够了。

这一世,她一定要为自己,为家人,好好地活!

“大概是冰水把我的脑子弄清醒了。凤霞,我不会再为他哭了。”林楚楚说得很平静。

林凤霞激动地握住林楚楚的手,“堂姐!”

两人正说着话呢,小虎带着廖永德走了进来,“小姑,你是在睡觉吗?怎么关着门?”

林楚楚连忙把纸藏到了口袋里,清了清嗓子问,“小虎,你这一天跑哪里去了,我醒来就没看到你。”

廖永德笑道,“他在给我打下手呢,别看我们小虎才五岁,做起事来别提有多麻利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坐下来给林楚楚把脉。

林楚楚担心地问,“廖叔,陆知青他怎么样了?”

等把好脉,廖永德才开口,“楚丫头,你真的打算明天去上课啊?”

“嗯。”林楚楚坚定地点头,她绝不会再把老师的岗位让给江心雨。

廖永德摇了摇头,“你们俩啊,真是一样的倔。”

“还有谁犯倔啊?”林楚楚问。

“陆知青啊,我要给他针灸,你非让我来看你帮你治疗。说什么他是大男人不要紧的,你一个姑娘家,才要好好治疗。”

林楚楚一听,眉头不由得拧紧,“廖叔,我现在跟你一起去看他,我要去劝他!”

让他一定要好好治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