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可能是我们走了没告诉弟弟,弟弟在跟我们闹脾气呢,回家补偿他一下就好了。”哥哥轻摇着妈妈的手安慰道。
“还是我的笙笙乖,不像那个野小子。还补偿他,不让他跪一晚都算好了。算了不说他,笙笙来看看妈妈给你拍的照片,喜不喜欢?”妈妈搂着哥哥,开开心心地看起照片,再次把我抛之脑后。
听到妈妈的斥责,即使我已经死了,可还是感受到一股一股的酸涩往上涌,我不明白为什么我按照他们的命令乖巧地活了十八年,妈妈还是觉得我是一个很坏的人呢?
我跟着他们回到家,打开门,房子干净整洁,就跟刚刚从家离开一样,只是桌子上的一层灰说明已经很久没人在家了。
“难道弟弟没回家?会不会还在医院?我们现在去接弟弟回家吧。”哥哥疑惑道。
“去什么去?不许去!让这个臭小子不回家,那他就这辈子都别回家!我们好吃好喝地供着他,不就出院没有叫他吗,还敢闹离家出走了?看他闹到什么时候,最好一辈子别回来!”妈妈见我没回家,一下子就炸了,火气上来谁都拦不住,见状爸爸和哥哥都没继续劝她。
可是妈妈,这次我是真的回不来了啊,你应该满意了吧。
次日一早,心有愧疚的爸爸还是来了医院想带我回家。
他在护士站里问护士:“原来25号床的病人在哪里?”
“你是家属?”
“是的。”
护士神色复杂地看了一眼爸爸,说:“你跟我来吧。”
爸爸不明所以,跟着护士走,直到来到太平间,他停下脚步,不可置信地看着那块牌子,还在自我安慰:
“不可能的,一定是笙安在玩离家出走,躲在这里了。”直到现在,爸爸还在麻痹自己,我有些好奇他看到我的尸体会痛苦吗?还是会感到害怕?
护士掀开盖住我的白布,爸爸看到我了无生气的尸体时,脚步一软,狠狠地跪倒在地,失声痛哭起来。
原来爸爸会为我的死难过啊,看到这我有点开心,我还是被人在意的。
护士怜悯地看了爸爸一眼,说:“病人死于术后感染,要是家属多关心一点病人就不会死亡。节哀吧,尽快料理后事。”
护士的话无异于又往爸爸心上刺了一刀,他看着我,声音颤抖:“要是爸爸当初给你打好水,笙安你是不是就不会死?是爸爸错了,笙安你醒过来好不好。”
尸体又怎么会说话呢,我只好虚虚地拥住爸爸,希望他别那么伤心了。
爸爸哭了许久,终于平复好情绪,打电话给妈妈,让她来医院一趟。
“我在陪笙笙逛街,他爱回不回,别打给我。”电话那头,妈妈语气不耐。
“笙安死了。”爸爸压着哭腔说道。
电话那头停了一瞬,很快妈妈尖锐的声音响了起来:“宋成,你别跟着你儿子演戏骗我。他什么性子我能不知道?又想演戏骗同情,少来了,最好真死了!”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爸爸再回拨过去,也已经是一阵忙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