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老师一边画一边讲解，青舟总算有点明白的感觉。
他按照周老师的指导，开始慢慢勾勒桌子的轮廓，可画出来的桌子要么歪歪扭扭，要么比例失调，线条也粗细不一。他擦了画，画了又擦，画纸上很快就留下了一团团灰色的铅笔屑，手里的铅笔也被削得越来越短。
「别急，慢慢来，透视感需要练。」苏晓棠注意到青舟的窘境，凑过来小声说，「你先别画复杂的场景，就画一个简单的桌子，先把透视关系搞清楚。」
青舟点点头，深吸一口气，重新拿起铅笔。
他按照苏晓棠的建议，只画一个桌子，先确定视平线和消失点，然后一点点勾勒桌面和桌腿的线条。这一次，他画得很慢，每画一条线都要对照周老师讲的原理，反复调整角度和长度。
不知不觉间，下课铃响了。
教室里的同学陆续把作业交给周老师，青舟看着自己画得依旧粗糙的桌子，心里有些沮丧。
他犹豫了半天，还是把作业递了上去，声音小得像蚊子哼：「老师，我画得不好。」
周老师接过画纸，看了一眼，在上面写了个 「C」，然后抬头看着青舟：「基础确实薄弱，但线条比刚开始稳了些，下次上课前，先自己练几张简单的透视图，不然跟不上进度。」
青舟接过画纸，看着上面的「C」，心里像压了块石头。
走出教室时，苏晓棠拍了拍他的肩膀：「别灰心，咱们班很多人都是零基础，周老师要求严格，得慢慢适应。下午没课，你可以去图书馆借几本基础素描的书，我给你推荐几本。」
「谢谢学姐，我下午要和室友去运动场馆打听兼职，可能没时间去图书馆。」 青舟有些无奈地说。他知道学习很重要，可家里的经济条件不允许他只专注于学习，必须尽快找到兼职，减轻父母的负担。
「兼职也重要，不过学习也不能落下，你可以晚上去图书馆，或者把书借回来看看。」苏晓棠理解地点点头，「对了，咱们专业下周要开《设计软件基础》课，需要用电脑，你有笔记本电脑吗？」
青舟心里一沉，摇了摇头。他高中时从来没接触过电脑，更别说买笔记本电脑了。「软件课必须用电脑吗？」
「嗯，上课要跟着老师操作，课后作业也需要用软件完成。」 苏晓棠有些担忧地说，「你要是没有电脑，学习起来会很困难，学校的机房虽然可以用，但开放时间有限，不一定能满足需求。」
青舟站在教学楼门口，看着来来往往的同学，心里充满了焦虑。
兼职还没找到，专业课程已经让他感到吃力，现在又多了一个「买电脑」的难题。
一台笔记本电脑至少要几千块，这对他的家庭来说，无疑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他掏出手机，想给父母打个电话，可手指在拨号键上悬了半天，还是放了下来。他不想让父母担心，更不想再给他们增加负担。
「青舟，你怎么还在这儿？不是说下午去运动场馆吗？」
赵宇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手里拿着一个篮球，脸上带着笑容，「我跟场馆的刘经理联系好了，他说下午有空，咱们现在就过去吧。」
青舟收起手机，勉强笑了笑：「好，咱们走吧。」他把画纸和铅笔放进书包里，跟着赵宇朝校门口走去。阳光依旧灼热，可青舟却觉得心里有些发凉。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跟上专业课程的进度，也不知道兼职能不能顺利找到，更不知道买电脑的钱该从哪里来。
走到校门口时，青舟抬头看了看天空，泸城的天空很蓝，飘着几朵白云，可他的心里却布满了乌云。「赵宇，你说那个运动场馆的兼职，工资大概多少？」青舟忍不住问。
「应该一个月一千多吧，具体要看工作内容。」
赵宇随口答道，「怎么了？你急需用钱？」
「没什么，就是问问。」 青舟低下头，不敢告诉赵宇自己的困境。他攥紧了手里的书包带，心里默默祈祷：一定要找到兼职，一定要跟上课程进度，一定要在泸城站稳脚跟。
两人穿过马路，朝着运动场馆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