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08

祁朔抱着浑身湿透的白斯斯离开了音乐厅。

夜风吹过，让他发热的头脑稍稍冷却。

白斯斯在他的怀里抽泣，泪水挂在脸上，看上去十分可怜。

看到他投向自己的目光，白斯斯往他的怀里钻了钻，声音委屈得打颤：“阿朔......”

什么都没说，却好像又有千言万语都诉不尽的委屈。

祁朔下意识地收紧手臂将她抱得更紧，脑海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让他的脚步不自觉地慢了下来。

【疏意还在痛......】

白斯斯敏锐地察觉到他的分神，抽泣的声音立刻变大了些：“阿朔，你去哄哄姐姐吧。”

“虽然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只是想要帮忙的，可她......可你们不要因为我闹得不开心。”

祁朔低头看向她，但又没有真的看她。

他透过这张和白疏意几分相似的脸，仿佛又看到了白疏意。

刚才在那个小小的隔间里，当她问他“你还爱我吗”的时候。

她的眼神平静得可怕。

尤其是在他没有回答后，那双总是盛满爱意的眼睛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彻底熄灭了。

“阿朔，”白斯斯怯怯地扯了扯他的衣领，脸上的神情可怜又不安：“我好冷......”

祁朔瞬间回神，重新迈开脚步赶紧走到车边，将她放进了副驾驶。

当他转身向驾驶位走去时，他看到了地上的一片暗色。

隐隐地透着红。

那是疏意的血。

她刚来了月经，正是痛经的时候。

这个再次出现的念头不再是一闪而过，祁朔手指一颤。

他刚刚为什么没有第一反应带她去医院？

他为什么没有在意？

他怎么会......变成这样？

“咳咳......”白斯斯小声地咳嗽起来：“阿朔，我有些头晕......”

她的求助打断了祁朔的思绪，他加快脚步坐进驾驶位，为她打开暖气，又找出一个毯子递给她。

“快擦一擦，别感冒了。”

“阿朔，谢谢你。”

随后，车内陷入了令人窒息的沉默。

白斯斯擦着头发，时不时发出仿佛压抑不住的抽泣。

这是她惯用的方式，往常祁朔总会立刻心疼地关心她、安慰她。

然而此刻，他只是沉默地盯着前方的路，好像在认真开车，但眉头始终紧锁着。

白斯斯想了想，又小声开口：“阿朔，你还是送我回家吧。”

祁朔转头看她，问：“怎么突然想要回去？明天就是我和疏意的婚礼了，你作为伴娘，从我家出发不是更方便？”

白斯斯低下头，却恰到好处地露出眉宇间的委曲求全：“你还没看出来吗？姐姐不喜欢我在你家里，我不想再惹她生气了。”

祁朔看到白斯斯现在的样子，又想起刚才自己寻找她的时候那焦急的心情。

“斯斯，你......”他语气有些犹豫：“真的是疏意把你关起来的吗？”

“......”白斯斯好像愣住了，怔怔地看着他半晌，才问道：“阿朔，你是怀疑我吗？”

“你怀疑我骗你？你觉得我在诬陷姐姐？”

“不，不是这样的！”祁朔连忙解释：“斯斯，我怎么会这样想你呢？我只是觉得，疏意她不是那样的人......”

白斯斯哭着打断他：“她不是那样的人，难道我就是了吗？”

“如果你这样想我，那还管***什么？你现在就把我放下车，我不需要你管，你去找姐姐吧！”

说着，她就解开了安全带，作势去开车门。

“斯斯，是我不好！我说错话了！”祁朔立刻把车停靠在路边，用力按住白斯斯：“我没有怀疑你，你不要生气。”

白斯斯顺势倒进他的怀里，眼泪浸湿了他的衬衫。

祁朔安慰道：“小笨蛋，我怎么能不管你呢？你忘了我们当初约好的，即便疏意回来，我也还是会尽力照顾你。只要我能做到的，我都会为你做的。”

白斯斯的声音虚弱可怜：“阿朔，我就是害怕。我怕你和姐姐结婚，就再也不理我了。我知道我不该奢求什么，但我还是忍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