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0

我看向王浩源，他的脸色白的像纸，难看极了。

赵部长眼睛一亮，带头鼓起掌来，“好啊！年轻人，有格局！不吝啬个人研究成果，懂得为大局考虑，非常好！”

“前途无量啊！我听说了你来研究所还不到一年，我相信这个课题有你这样的年轻人加入，一定会事半功倍的！”

他转身笑着对沈老说：“沈老，恭喜你啊！挖来这么个宝！”

沈老笑得开心，台下也在赵部长的带动下，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我看到裴修谨眼含笑意地朝我点头，也看到了王浩源难看的脸色，白得像纸一样。

这一局，我赢了。

而他，则要为自己所做的事付出代价了。

会后我和裴修谨并肩而行。

“你放心，今天的事我一定会调查清楚。”他的声音带着冷意：“不过，我想不用查，你也知道是谁干的。”

“嗯，我会主动上报的。”我说：“其实我并不希望因为这种事，让研究所损失一个人才。”

并不是我圣母或是在装好人，这是我的真心话，王浩源也是有真才实学的，我认可他的科研能力。

如果他能把心思放在研究上，而不是总端着老资历的架子就好了。

况且我也有自信，那些处心积虑的算计，那些阴暗的小心思，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只会是自取其辱的闹剧。

裴修谨牵起我的手，陪我走过长长的走廊。他的目光投向落地窗外连绵的群山。

“有人憧憬着远处的风景，有人却盯着脚下的泥坑，这从来都是自己的选择。”

“心不静，是无法做研究的。”

阳光洒在他的侧脸上，勾勒出清晰的轮廓。

是啊，他说得没错。从前我也是这样，心不静，或者说心不净，杂念太多，所以放弃了科研。

“别多想了，等今晚回去，我给你煮姜汤。”

我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

他难得露出一个完整的笑：“当然是老师告诉我的。”

受惊后要喝姜汤，妈妈从小就是这么教我的。

自从她离开后，已经很久没有人为我煮过姜汤了。

“谢谢你。”我轻声说。

“不用谢。”

这一次取得的突破，让我在整个基地收获了更多的认可，我们所进行的项目也取得了长足进展。

研究所的保密性质，让这里成为了与世隔绝的世外桃源，这里的时间过得又快又慢。

我们花了三年的时间，终于完成了这项研究。

所里和上级都对我们的成果给予了高度认可，不过随之而来的，又是一个新的重难点项目。

我升了副主任，沈老还私下里跟我说：“这个项目要好好完成，运气好的话，说不定就能升到主任的位置了。这样一来，你可就成了比小裴用时还短，就做到主任位置的大佬了！”

我被他的话逗笑。虽然我并不在乎这些，能够专心科研已经让我十分幸福了，不过这也是对我能力和成绩的肯定，我还是很高兴的。

在新的项目开始之前，我们总算有一个长假。

时值清明，我和裴修谨决定回到沪市，给我妈妈扫墓。

自从当年离开后，沪市对我已经没有什么可留恋的了。我也想过将妈妈的墓迁走，可妈妈生在这里也长在这里，我不该为我的自私再去打扰她。

飞机落地时，沪市笼罩在绵密的雨幕中。

这里的温度要比基地高一些，天气闷闷的，雨也下得并不畅快。

裴修谨陪我走在墓园里。他撑着伞，无名指上的婚戒在阴沉的天气中依然闪闪发亮。

站在妈妈的墓碑前，看着照片上她那温柔美丽的笑脸，记忆如胶片倒带般，在我的脑海中闪回。

实验室里彻夜不息的灯光，失败三十几次后才终于成功的测试，上级领导的肯定和认可，庆功宴上同事们的欢呼......

如今我的人生已经被这样的片段所填满。

我与照片中的妈妈对视，轻声问：“妈妈，你也会为我高兴的，对吗？”

我弯下腰，将手中的白山茶放在妈妈的墓前。

正要掏出手帕擦拭妈妈的照片时，不远处忽然传来一阵急促而凌乱的脚步声。

“疏意......是你？”

我转头看去，看到对方惊喜的目光。

“真的是你！”

是祁朔。

我的脸色沉了下来。

许久不见祁朔，他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他瘦了很多，衣服显得有些不合身。虽然打着伞，但胳膊和肩膀上沾了不少的雨滴，西装裤脚也被溅上了泥水。

若是从前，他一定不会允许自己以这副模样出现。

我们是开车到墓园的，园内的青石板路已经被连日的雨水冲刷得发亮，应该不会让他变得如此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