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我被傅砚辞带回了我们的婚房。

这里与其说是家,不如说是一个用金钱和权势堆砌的华丽牢笼。

我醒来的时候,手腕和脚腕处传来柔软的触感。

他用天鹅绒的束带,把我绑在了这张价值不菲的床上。

真是体贴入微。

连捆绑我的道具,都选了最不伤皮肤的材质。

房门被推开,傅砚辞端着一碗黑漆漆的药走进来。

他身后还跟着我那位「雍容华贵」的婆婆。

傅夫人捏着真丝手帕,掩着口鼻,仿佛这房间的空气都脏了她的肺。

「醒了?命还真硬。」

她看我的眼神,像在看一件弄脏了的昂贵摆设。

「温晚,砚辞为你花了多少心血,你别不知好歹。」

傅砚辞没说话,只是坐到床边,用银勺搅动着碗里的药。

那姿态,像是在调制什么艺术品。

「张嘴。」

他把勺子递到我嘴边。

我死死地闭着嘴,把头偏向另一边。

「啧。」

傅夫人不耐烦地咂了下嘴。

「跟她废什么话,直接灌下去不就行了。」

「一个随时会死的病秧子,还当自己是盘菜了。」

傅砚辞捏住我的下巴,力道大得几乎要碎了我的骨头。

苦涩的药汁被强行灌进我的喉咙,呛得我撕心裂肺地咳嗽。

眼泪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

傅砚辞用指腹擦掉我嘴角的药渍,动作轻柔得诡异。

「晚晚,只要你乖乖吃药,我就让你哥哥的公司少亏一点。」

「你看,我多爱你。」

「为了让你安心养病,我连你的家人都一起『照顾』了。」

他语气里的得意,像毒蛇的信子,舔舐着我的神经。

傅夫人抱着手臂在一旁冷笑。

「你那个蠢货哥哥,还想找媒体曝光我们?」

「也不看看现在是谁的天下。」

「砚辞动动手指,就能让你们温家万劫不复。」

「哦对了,听说温家股票跌停,你哥把你妈留下的那套老宅子都挂牌了。」

「可惜啊,整个城市,没人敢买。」

「你说好笑不好笑?」

我的心,像被人用钝刀子来回地割。

那是妈妈留给我唯一的念想。

我看着傅砚辞那张英俊却扭曲的脸,又看了看他旁边那个一脸恶毒的女人。

原来,他们是一丘之貉。

我闭上眼睛,连多看他们一眼都觉得恶心。

傅砚辞似乎很满意我的「屈服」。

他解开了我的束缚。

我获得了在房间里自由行走的权利。

但这又有什么区别呢?

所有的窗户都被加装了无法打开的铁栏,雕着繁复的欧式花纹,精美得像艺术品。

门口二十四小时有保镖看守,我的外卖自由可能都比囚犯多点。

我的手机被没收,所有对外联系的方式都被切断。

傅砚辞每天都会回来,像一个体贴的丈夫一样,亲自为我检查身体,喂我吃药。

那些药苦涩无比,每一次吞咽,都像在吞噬我的灵魂。

我知道,这些药不是在救我,而是在维持我最低的生命体征。

他要让我活着,像一个美丽的标本,被他珍藏在这座牢笼里,供他一人欣赏。

直到他腻了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