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小臂上有一块狰狞的疤。
陈旧的烫伤,皮肤皱缩在一起,像一块凝固的岩浆,密密麻麻,丑陋不堪。
张梅的呼吸顿了一下,眼神里闪过一丝愤恨。
那眼神好像在说:你为什么非要揭穿?为什么非要让我难堪?
许念看到那块疤,心虚地别开脸。
“那谁让你当初非要多管闲事救我?自己活该,怪谁?”
张梅立刻找到了立场,腰杆挺得笔直。
“就是!你们是姐妹,就算你姐姐要你的命,你都不能有半句怨言!一点烫伤怎么了?”
那理所当然的语气,仿佛我不是她的女儿,而是家里养的一条随时可以为主人牺牲的牲口。
我上前一步,拦住转身要走的张梅,脸上依旧挂着笑。
“妈,我没怪姐姐。我只是说,这个疤确实不一样。万一在考场被发现作弊,姐姐这辈子都不能再参加高考了。”
“作弊”两个字,像针一样扎进了张梅的神经。
她陷入了沉思,目光在我的手臂和许念光洁的手臂之间来回逡巡。
许念吓得后退一步,尖叫起来。
“不行!我不烫!妈,你不能这么对我!”
张梅还在犹豫。
我知道,必须下点猛药了。
“妈,要是查出来我替考,我也完了。到时候没人工作挣钱,等弟弟长大了谁养他?”
果然。
“弟弟”两个字,是她的命门。
相比于许念,她更看重那个虚无缥缈的“儿子”。
张梅的眼神瞬间变得坚定。
她去厨房烧了一壶滚烫的开水,叫来了许建业,就要动手。
我转身,默默地回了房间,关上了门。
很快,隔壁传来了许念凄厉的惨叫。
“妈!好疼!停下!啊——”
“为什么!妈!我也是你的女儿啊!你为什么更偏心那个还没出生的东西!”
“爸!你管管她啊!爸!放开我!我是你女儿啊!”
听着她的哭喊,我躺在床上,嘴角勾起一抹快意的弧度。
被偏爱的总是有恃无恐。
从小到大,她仗着张梅的偏爱,肆意地欺负我。
现在,张梅偏心那个根本不存在的“弟弟”,也让她感受一下,不被爱的滋味到底有多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