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匹白马，马上是个穿着大红状元衣服的男人。

是那张脸，他日思夜想的那张脸，韩信。眉眼还是那么好看，可人已经不是他认识的那个了。

以前韩信总皱着眉，现在却不一样了。

他歪着头，正跟旁边轿子里的新娘说话。他脸上的那种笑，李白从来没见过，是那种满足的开心。

李白看着那张笑脸，觉得陌生。

他感觉自己从里到外都空了，心口那地方又冷又疼。

周围的锣鼓声、人声，他什么都听不见了，只有耳朵里一直在嗡嗡地响个不停。

他就这么站着，看着韩信骑着马从他面前过去。

那个人，他的韩信，从头到尾，一眼都没往人群里看。

也对，他看什么呢?他为什么要看呢?

这里又没有他要等的人。

李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的那条街。

他一个人在京城的巷子里乱走，脑子空空的，又好像塞满了很多事。

他想到韩信摔断笔时，眼睛里的难受。

他想到自己卖了秘方把钱塞过去时，韩信一下子亮起来的眼睛。

他想到码头上，韩信的船越走越远，他挥手挥到胳膊酸了，也只能看着船变成一个小黑点。

“另寻良人……”

信上这四个字，现在才让他真的感觉到了疼。

原来不是骗他的，原来不是安慰他，而是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