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湛回忆了一下，摇摇头。

「那就对了，梅妃如果是活着被狐狸咬断颈部，那么血会如泉涌般喷射而出，在周围形成暗红色的血泊。」

「所以梅妃在被狐狸咬之前，就已经死了。」姜瑶斩钉截铁地道。

卫明嗤笑一声：「荒谬！既然已经死了，凶手为什么要多此一举？」

姜瑶摇头：「狐狸或许是在梅妃死后被人故意放进来，制造她被妖物咬死的假象。亦或许……」

她心里有个大胆的猜测。

谢湛沉默片刻，问道：「那她真正的死因是什么？」

「我需要剖验才能确定。」姜瑶道。

「不行！仵作不得对妃嫔剖尸，这是先皇定下的规矩。」卫明厉声打断：「况且梅妃是皇上最宠爱的妃嫔，若是知道我们擅自剖尸，皇上龙颜大怒，我们都得掉脑袋！」

谢湛也沉声道：「确实不妥。可有其他办法验明死因？」

姜瑶咬了咬唇，思索片刻，忽然眼睛一亮：「有！」

说着她从长案上拿起银针。

「你要做什么？」卫明警惕地问。

姜瑶没有回答，而是将银针在梅妃的咽喉处轻轻刺入，停留片刻后取出。

等了好一会儿，银针的尖端没有变黑。

姜瑶皱眉，难道是她多疑了？

卫明在一旁看懂了，手中的折扇一下一下扣着掌心，笑道：「你怀疑梅妃是中毒身亡？中毒身亡者会使银针变黑，嘴唇青黑，可这两样尸体都没有。」

姜瑶没有理会他的冷嘲热讽，抬头看向谢湛：

「大人，能否将龙卫司厨房借我一用？」

谢湛冷峻的眉眼微微一动，他不动声色地打量着眼前这个女子，半晌，微微颔首：「准。」

风花雪月03

到了龙卫司厨房，姜瑶袖子一捋，把灶台的火生起来，然后从木架上拿下面盆，舀了一些面粉。

卫明抱臂斜倚在门框上，手指不耐烦地敲打着手肘。

看她熟练地加水和面，有些摸不准这个女人到底想干什么？难不成是饿了？

「小宫女，你最好不要是消遣小爷我。」

他突然拔出腰间的弯月刀甩出去，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钉在面案上。

姜瑶吓得心脏怦怦直跳，好险，这刀还有一寸就插在她的手上了。

卫明走过来一把拔出，看她的眼神带着漫不经心的狠意，脸上明明带着笑，可就是让人毛骨悚然：

「若是验不出来梅妃的死因，可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姜瑶知道他是给她施压呢，从善如流地道：

「大人给我点时间，若是验不出来，大人就是想要奴婢的头骨，奴婢也拧下来递给您。」

然后颤抖着手把面搓成一个长条，切成一个一个面团。

她饿极了，七日没有进食，又被捆在刑架上站了那么久，此刻肚子叽叽咕咕叫起来，眼前也一阵晕眩。

可没办法，现在她是砧板上的鱼肉，哪有喊屈叫冤的资格。

馒头很快上锅蒸熟。

姜瑶强忍着饥饿，把笼屉端出来，走到门口有气无力地对卫明道：「走吧，去停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