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我什么都不配,甚至不配活着。

可就在我决定主动去死的时候,管家却告诉我,我在牢里的爸爸要见我。

我拿着自己为数不多的行李走向大门时,哥哥秦邵在后面用石头砸我的头。

我回头,发现他确实有张和秦叔叔很像的脸。

他耀武扬威的对我说:“丑八怪,你终于要滚出我家了!”

我摸了摸脸上的疤痕,其实我也继承了母亲的一半美丽。

如今这样,也是拜他所赐。

我不想和他说什么,扭头继续走。

他却冲到我面前,不停地推我的肩:“让你这么走真是便宜你了!你知不知道,妈妈其实都已经把你忘记了,上次你跳出来喊了她一声,差点又让她情绪崩溃!”

“你跟你爸,不仅是社会底层,还都是害人精!你们全家都应该去死!”

看着秦邵那张义愤填膺的脸,我感到无比困惑。

他在秦家只不过呆了三年,却在山里的家生活了十年。

爸爸重男轻女,从小就把他当成心肝宝贝。

家里的肉,只许他一个人吃,家里的鸡蛋,我更是连摸都没摸过。

自我出生起,我就是他的奴隶。

为什么他这么幸运?

就算离开了那个破家,也能找到新的,更好的爸爸?

我被秦邵推倒在地,掌心在地上划破出血。

但我早已习惯这样的疼痛。

我问他:“妈妈真的不记得我了吗?”

秦邵却一巴掌扇在了我脸上。

“你不配叫她妈妈!那是我妈妈,不是你的!”

“就是你这张脸出现在我家,才把我妈吓得应激,失去了十年的记忆,连我都记不得了!”

“贱种,去牢里陪你的***犯爸爸去吧!”

激动的秦邵抄起旁边花园的铁铲,要朝着我的脑袋拍下来。

关键时刻,还是秦叔叔站了出来拦住了秦邵。

他呵斥秦邵。

“你疯了吗?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爸,你养这个杂种养了这么久,还不能允许我出口气吗!”

秦叔叔将秦邵推开:“别这么说,她毕竟也算你半个妹妹。”

“我没有这种杂种妹妹!”

秦叔叔把儿子弄走,转身递给我一张银行卡。

“你爸爸既然要见你,一定会给你安排个监护人。这卡你拿着,卡的密码是你妈妈生日。拿了钱出了这个门,就别再回来了。”

我没要他的钱,闷着头跑出了秦家。

我甚至没有去找我爸爸。

在我心里,我对他的恨意不比妈妈少。

三年的观察,让我摸清楚了妈妈的生活规律。

每周三,她都会去一家心理诊所看病。

三年来雷打不动。

于是我假装成走丢的小孩,走进那家诊所寻求帮助。

我说自己记不得家长的电话,需要时间回忆。

他们便将我放在一个小会议室里。

透过会议室的门,我看到妈妈走进诊所,和医生闲聊了几句。

“医生,我的丈夫和孩子都劝我不要再接受治疗了。他们说,我丢失的那十年记忆是不堪的,会令我难以接受。可我总觉得,我忘记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以及,一个非常重要的人……”

听到妈妈这样说,我心跳的飞快。

那个在她心里无比重要的人,会是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