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起身,跟在他身后,走出了餐厅。

外面的雨下得更大了。

他撑开一把黑色的伞,大部分罩在我头顶,自己半个肩膀淋在雨里。我伸手想把伞面向他倾斜多些,却被他冷眼制止,「自己什么身体素质心里没点数?」

我只好把手放下来。

我们并肩走在湿漉漉的街道上,谁都没有再说话。

走到宿舍楼下,我停下脚步,低声道,「谢谢。」

他看着我,雨水顺着他利落的短发滑落,眼神在雨幕中显得有些模糊。

「林姝,」他叫我的名字,声音低沉,「以后你好自为之。」

说完,他转身,撑着伞,头也不回地走进了滂沱大雨中,身影很快消失在迷蒙的雨雾里。

我站在原地,直到他的背影彻底看不见,才感觉到脸颊一片冰凉。

我拖着灌了铅一样的腿回到宿舍,又饿又冷,可就是吃不下东西。

谁知半夜,我发起了高烧,意识模糊,听见舍友焦急打电话的声音。

后来,我陷入半昏迷,只觉得有人用一件带着熟悉清冽气息的外套裹住了我,然后将我打横抱起。

那个怀抱很稳,是我熟悉的松木清香。

再醒来时,鼻尖萦绕着消毒水的味道,手背上打着点滴,我费力地睁开眼,首先看到的,是坐在病床边的季辞。

他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眼下有淡淡的青影,窗外的天光透过百叶窗落在他脸上,勾勒出棱角分明的流畅线条。

我轻轻动了一下,他立刻就醒了。

四目相对,他眼神里最初的惺忪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压抑着的怒气,「医生说你长期营养不良,还有急性胃炎伴高烧。」

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宿夜未眠的沙哑,「林姝,你就这么作践自己?为了一个顾衍,连命都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