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静静地看着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就像在看一场与己无关的戏。

他眼底闪过一丝极快的慌乱。

他薄唇微动，似乎想说什么，或许是"好"，或许是别的什么场面话。

但在对上她平静无波目光的瞬间，那话仿佛卡在了喉咙里。

林芊芊察觉到了他的迟疑，挽着他的手微微用力，低声提醒："沉年？"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等待着他的承诺。

傅沉年喉结滚动，那丝慌乱被他强行压下，转而化作赌气般的刻意温柔。

他抬手，轻轻抚过林芊芊的脸颊："好，都依你。下个月十五号，马尔代夫。"

"哇——！"

全场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和欢呼，香槟塔被侍者适时地推上来，气泡升腾，映照出林芊芊的狂喜。

她激动地踮起脚尖，在傅沉年脸颊上印下一吻。

傅沉年配合地搂住了她的腰，但他的目光，却像是不受控制般牢牢锁定了宋娆。

她依旧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

甚至，在他看过来的时候，她还微微抬了抬手中的平板，对他示意流程一切正常，嘴角甚至带着职业化微笑。

完美，得体，无懈可击。

却像一盆冰水，兜头浇在了傅沉年心上。

他眼底那抹被刺痛的神色骤然加深，搂着林芊芊的手臂不自觉地收紧，勒得林芊芊微微蹙眉，不解地看向他。

庆典的狂欢在继续，人们涌上来向他们道贺。

傅沉年被簇拥在中心，应酬着，笑着，但那笑意却未达眼底。

他频频看向她所在的方向，看着她冷静地安排后续事宜，看着她和酒店工作人员低声沟通，看着她做一个最称职的旁观者。

一种莫名的恐慌缠绕住他的心脏。

他忽然觉得，眼前都变得虚幻起来。

而那个站在边缘，安静得过分的身影，才是唯一真实的。

宴会终于接近尾声。

傅沉年摆脱了最后一个敬酒的人，有些烦躁地扯了扯领带，径直朝着她走来。

"结束了？"他站定在她面前。

"是的，傅总。"她收起平板，公事公办地汇报，"后续收尾工作已经安排妥当，媒体通稿也会按计划发出。"

他盯着她，想从她脸上找出一丝一毫的裂痕。

"你......"他顿了顿，语气带着试探，"没什么想说的？"

她抬起头，迎上他复杂的目光，眼神清澈见底，却没有任何他期待的情绪。

"恭喜傅总，恭喜林小姐。"她颔首，语气平稳得像是在汇报工作，"祝二位百年好合。"

他脸色一沉，猛地抓住她的手腕，声音压抑着怒火："宋娆！你非要这样吗？！"

周围的空气瞬间凝滞。

还未完全散去的宾客和工作人员，都惊愕地看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