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锋已经划过皮肉,血珠渗出,浸湿了宽松的孕妇服。
嘀嗒——嘀嗒——
血珠一颗颗的砸落在地。
记者惊呼,观众惊呼,就连秦秋岚都怕了。
保安要上来阻拦我,可陆知妄冷脸制止。
我爸妈从嘉宾席中站出来。
爸妈看着我,脸上满满都是失望。
“若初,你如果做这种事情,就不是我们的女儿!”
我看着冷漠的父母,冷漠的丈夫,还有冷漠的群众。
一瞬间,整颗心像是被剜空。
“啊!!!”
我喉咙里发出凄厉的叫声,身体直直砸在了领奖台上。
鲜血从我肚皮流出,渗入到地砖华丽的图腾里面,就像是启动了某种古老的祭奠。
这一刻,陆知妄冷静的表情终于皲裂了。
秦秋岚被他护在身后,捂着嘴,声音从五指缝里透出:
“是诅咒!阿妄,她用肚子里的孩子,诅咒了我!”
秦秋岚惶恐极了,“她咒我母子不得好死!咒你的科研成就终身止步于此,不得存进!”
见我面色惨白、毫无声息的倒在那里,陆知妄只冷冷抛出几个字。
“毒妇!”
第二天,陆知妄就宣布他的前妻已死。
死于癫痫!
……
被我的院士前夫宣布死亡之后。
就连我的身份证也被取缔。
我在所有人眼里,都成了一个已逝之人。
包括在我的爸妈眼里……
但是不幸中的万幸,我活了下来。
我被一个拾荒者捡到,后来在一个小镇生活。
之后几年,我给拾荒者养老送终。
也继承了一个小店,做陶瓷售卖。
起初我对炼瓷也一无所知,为了学习技术,经常烧的满手烫伤通红。
但是我得生存,我得吃饭,我得活下去……我必须要学会。
起初我做出来的瓷并不好,釉色也涂不匀,但胜在价格低,卖给来旅游的年轻人不难,附近的小餐馆和民宿老板偶尔会来订些碗碟。
日子久了,手艺慢慢熟练,偶尔还能接到城里艺术文创店的订单。
我的生活逐渐好起来。
没人知道我曾经是谁,也没人在意我的过去。
在这里,我只是个没了丈夫生活困顿、靠做陶瓷糊口的女人。
九年后和陆知妄的重逢是个意外。
我只当做是一个小插曲,没有在意。
那日离开店后,陆知妄也没再来找过我。
直到那天,我在街角的工厂铺挑选新来的瓷泥,看到老师收音机正在播放新闻
“我国著名人工智能新星,陆知妄院士近日明确回应婚姻问题……”
我的手一抖,瓷泥罐子差点摔在沥青石路上。
老板娘骂骂咧咧地让我赔钱,我麻木地抓了把现金。
讷讷的离开,脑子还在嗡嗡的响。
离婚了?
他和秦秋岚要离婚了?
我不该在意的,可愈合的伤口仍然是伤口,像是被一只无形大手再次撕开,疼得喘不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