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婉清听到这话，愣住了，就那么看着许星沉一颗颗解开她的衣扣。

直到许星沉的手不断往下，她才一把捉住他的手。

“许星沉，我从不和没有感觉的人睡。”

看着她果真眼里一点情欲都没有，许星沉的手指僵住，只觉脸上火辣辣的。

他收回手，拖着麻木的身躯艰难地站起来。

“你好好休息吧。”

顾婉清不再说话，侧过身，闭上了眼睛。

许星沉默默地给她盖上被子。

而后关上灯，默默回到自己睡了五年的沙发上。

直到听到顾婉清呼吸声逐渐均匀，才转身去了书房。

但他不知道的是。

房门被关上那一刻，顾婉清睁开了双眼。

许星沉来到书房。

摊开一张信纸铺展在桌子上，而后又拿起钢笔，一字一句写下。

“婉清，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走了。”

“也许你不信，这五年来，我对你都是真心的。”

“我也知道你这些年都没放下林昱恒，现在我们已经离婚了，你不用再跟一个你不喜欢的男人绑在一起。”

“祝你最后能和让你有感觉的人过一辈子。”

许星沉握笔的姿势，因为手指难以弯曲而有些奇怪，字也有些难看。

写完后。

他把这封写好的信，和下午顾婉清丢给他的那张空白支票，还有另一本离婚证，一起轻轻放在了她的办公桌左边二格抽屉里。

那里面都是关于林昱恒的东西。

有顾婉清曾经给他拍的照片，亲手给他写的信……

做完这些。

许星沉还是没忍住，回房再看了顾婉清一眼。

借着窗外照进来的路灯的光，看着她熟睡的样子，许星沉在心里默默地说。

“顾婉清，再也不见。”

而后，许星沉只带走了他的那本离婚证，就离开了顾家。

走出顾家大门那一刻，雪还在不停地下。

许星沉看着手里的离婚证，拂去落在上面的雪花。

现在他终于不是顾家的女婿，也不是顾婉清的丈夫。

他只是他自己，许星沉。

他终于可以安安心心地离开了。

只是离开前，许星沉还是想回到许家，看一眼母亲和妹妹。

许星沉拖着越来越僵的身躯走到路边，拦了辆车。

“去玉花路59号。”

半小时后。

许星沉到了家门口，他熟练地输入许家大门的入户密码。

门没开，只有冰冷的女声提示。

“密码错误，请重新输入。”

许星沉愣了一瞬，又多输了几次，都是这个提示。

家里的密码换了，而自己却不知道。

纷纷扬扬的大雪落在许星沉的身上，他的头发和睫毛上都满是雪花。

他明明不觉得冷，心里却不断泛起凉意。

原来人长大了是没有家的，许家，顾家，都不是自己的家。

许星沉就这么在门口站了一夜。

天光逐渐大亮。

许星沉隐约听到门内母亲和妹妹许欣然的声音。

他正准备敲门，就听到许母的声音越来越近：“欣然，我昨天去找你哥，你哥竟然跟我说他想离婚。”

许欣然声音诧异：“离婚？”

“当初顾家可是给了我们家99个亿，才让他娶顾婉清那个残废。”

“他要是离婚了，我们可拿不出99亿还给顾家。”

听到这话，许星沉抬起的手僵在空中，眼底都是不可思议。

他一直以为骗婚的事是顾梦渔一手完成的，没想到自己竟然是被许母和妹妹给卖给顾家的。

所有人都知道这件事，只有他不知道。

许星沉指节泛白。

他忽然觉得好累。

就在这时。

许家大门忽然被拉开。

门后的许母看到许星沉脸色苍白如纸，浑身都是积雪，吓了一跳。

“你站在这里一声不吭，想吓死我吗？”

许星沉眼眶发涩，就那么看着她：“妈，我回来了。”

许母眉头紧蹙。

“你是顾家的人，回来做什么？”

许星沉没有回。

而是小心翼翼地拿出怀里那本红底银字的离婚证，递给许母。

“妈，我已经和顾婉清离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