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雨水混着泥浆,将我浇得浑身湿透。

周围邻居的指指点点像针一样扎在我身上。

“真是疯了,罗教授那么儒雅的人,怎么会有这种穷亲戚。”

“看他那张脸,跟鬼一样,吓死人了。”

我挣扎着爬起来,骨头缝里都透着寒意。

就在这时,刺耳的警笛声由远及近。

两辆警车闪着灯,停在了别墅门口。

罗正伟换了一身得体的西装,打着伞,搂着方媛走了出来。

他指着我,对下来的警察痛心疾首地说道:“警察同志,就是这个人。”

“他是正阳的堂弟,却自称是我丈夫,估计精神有点问题,冲到我家里又打又砸,还吓坏了我的孩子。”

方媛依偎在他怀里,哭得梨花带雨,完美扮演着一个受惊的妻子。

警察走到我面前,一个年轻的,一个年长的。

年轻警察看着我满身泥污和狰狞的面容,眼神里充满了厌恶和警惕。

“跟我们走一趟吧。”

冰冷的手铐“咔嚓”一声,锁住了我的手腕。

我的心已经冷到了极点。

“不!你们不能抓我!我才是罗正阳!他是假的!”我用尽全身力气嘶吼。

“我是中国航天科工的科学家!你们无权逮捕我!”

罗正伟故作大度地叹了口气。

“唉,警察同志,你们别刺激他。如果可以,我们愿意请最好的医生给他治疗的。”

周围的邻居纷纷点头附和。

“是啊,罗教授真是心善。”

“摊上这种事情,真是倒了八辈子霉。”

我被粗暴地塞进警车后座。

透过车窗,我看到罗正伟和方媛在警察面前演着戏,看到我的岳父岳母对我投来鄙夷的目光。

我的女儿朵朵,躲在罗正伟身后,探出小脑袋,看我的眼神充满了恐惧。

审讯室里,那盏刺眼的白炽灯照得我睁不开眼。

“姓名,年龄,身份证号。”年轻民警例行公事地问。

“罗正阳,35岁,身份证号……”我报出一串数字。

年轻民警在系统里输入,敲下回车。

屏幕上跳出来的照片,是罗正伟那张整容后的脸。

“照片跟你长得可不像啊。”年轻民警皱眉。

“那是假的!他偷了我的身份!系统里的档案被篡改了!”我激动地拍着桌子。

“我要验指纹!我要验DNA!”

“老实点!”年轻民警厉声喝道。

一直沉默的老民警老张,这时抬起了头。

他那双浑浊但锐利的眼睛在我脸上扫了扫,又看了看屏幕上的照片。

“你说档案被篡改,系统查不到详细信息,是因为你的身份是SSS级绝密,我们的权限不够。”

老张静静地看着我,那眼神像是在评估一头困兽。

“你知道冒充国家科研人员是什么罪吗?”他缓缓开口,声音沙哑。

“我没有冒充!”我迎上他的目光,“如果我是假的,我怎么会知道最高级别的档案加密协议?”

老张的眼神闪烁了一下。

就在这时,审讯室的门开了,所长走了进来,脸色不太好看。

“老张,外面罗教授的律师来了,带了社区和邻居的联合证明,还有精神病院的接收证明。”

“说他这个堂弟有严重的妄想症和暴力倾向,要求我们尽快处理。”

所长看我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无可救药的麻烦。

“关起来,先拘留48小时。”

铁门在我面前重重关上,隔绝了最后的光。

我被困在这暗无天日的牢笼里,成了一个没有身份的幽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