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墅厚重的铁门被撞开的巨响,把我从濒死的窒息感中猛地拉回现实。

我死死拽住惊慌失措,想要冲出去查看的母亲,拉着她进了我的卧室。

反锁上门,我喘着粗气,招呼母亲一起把沉重的红木衣柜推过来抵住房门。

「臣星,你这是做什么?家里有保镖呢,你怕什么?」

母亲不解地望着我,眼里的惊恐却怎么也掩饰不住。

她还不知道,姐姐为了她心爱的小情人,竟然带走了所有的保镖。

「妈,姐姐带走了所有保镖,现在家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了!」

我咬着牙,使出全身力气推着衣柜。

沉重的红木衣柜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在地板上留下深深的划痕。

母亲愣住了,她不敢相信一向稳重的姐姐会做出如此荒唐的举动。

我们陆家是什么地位?

安保措施向来是重中之重,保镖怎么可能会全部出动?

但她看着我煞白的脸色,又由不得她不信。

「快!给你姐打电话,让她赶紧回来!」

母亲催促着,声音颤抖。

我没有说话,只是死死盯着被衣柜勉强挡住的房门。

颤抖的手指拨通了报警电话,简短而急促地说明了情况和地址。

我不敢把救援时间第一时间交付给姐姐,毕竟上一世姐姐回来得很晚。

以至于妈妈最后错过了最佳救治时间死亡。

放下电话,我的心沉了下去。

最近几天大雪封路,我们家地处半山别墅,距离最近的警局也有一段距离。

我不敢想象,在警察赶来之前,会发生什么……

「砰!」一声巨响,房门剧烈震动。

我下意识地用身体抵住衣柜,恐惧像潮水般涌上心头。

这时,母亲打给姐姐的电话接通了。

「箐月,你快回来,家里进……进匪徒了!」

母亲的声音带着哭腔。

电话那头传来姐姐不耐烦的声音:

「好了妈,别编瞎话了。我现在还在给瀚之庆生呢,明天就回去。」

「我没有骗你!真的有匪徒!你快回来,不然你等着给我们收尸吧!」

母亲几乎是吼了出来。

姐姐的语气更加冰冷:

「我知道您不喜欢瀚之,但您也没必要编这种谎言来吓唬我。」

「还有,告诉陆臣星,他那些小把戏别再耍了,我不会再上当。」

听到这番话,我的心彻底凉了。

看来,姐姐也重生了!但她为什么她会认为这是我编造的谎言?

上一世,她也亲眼目睹了那群暴徒是如何折磨我和母亲的。

为什么这一世,她竟然会如此冷漠?

就因为崔瀚之那个男人,就因为她一句轻飘飘的「陆臣星是故意的」?

一个脚步声声渐重的身影踱到了门外。

紧接着,门板被更猛烈地撞击,柜子开始在地板上发出刺耳的拖动声。

我们眼睁睁看着柜子的防线逐渐失去作用,直至——「啪!」

柜角一块木板被狠狠锤裂,大片的缝隙暴露在我和母亲眼前。

门外的家伙发出低哑的笑声:「你们果然在这。」

我挡在母亲面前,一步步往床边退。

盯着门口那逐渐撬动光明的裂隙,手无寸铁的无力感让我的汗涔涔布满额角。

而后,门被暴力掀起,柜底摩擦钢轨般凄厉的刺响充斥耳膜。

一双肮脏的靴子踩踏进来了。

「你们以为顶住门就能躲过?我可没耐性玩长线。」

那男人歪嘴一笑,腥黄的目光扫视了一圈。

我整个人僵直在原地,看着他手里明晃晃的匕首,寒光映在肮脏不堪的手指关节处。

他的目光落在了母亲的身上,贪婪而恶心,如蛇信划过:

「真不错,没想到今天还能玩母子两个。」

母亲发出一声撕心尖叫:「不许碰我!」

我咬紧牙关,强压下胸腔中翻涌的绝望,转头对母亲低声说道:

「妈,一会儿不管发生什么,你都不要过来插手。」

「你往后退,窗外是蹦床,跳下去应该能缓解冲力。」

「然后赶紧跑到隔壁裴家找裴婉,让她带人来救我。」

那个挥着匕首的男人逐渐逼近,我们已经没有时间了。

反正上一世也被折磨过,这一世我无论如何都要保住妈妈。

「臣星,我怎么能留下你一个人!」

我用力攥紧了母亲的手腕。

「听我的,你只需跳下去,然后迅速去裴家。只要你能活着,一切都还有可能。」

就在这时,男人已经伸手推开了晃动的柜子朝我们逼近。

「妈,快跳!」我急切地低喊一声。

然而,母亲竟然一个箭步冲向了那个男人。

她死死抱住她的双臂拼命拖拽,试图把她往后拉开。

「臣星!快跳,快走!妈不会让他们抓到你的!」

她的声音哽咽中带着绝决。

「妈!!」

我心惊胆裂地喊出来。

眼睁睁看着那匕首在男人抬手间,毫不犹豫地插入了他的背部!

那一瞬的红色猛地窜进我的脑海,击碎了我震惊里的所有理智。

妈妈痛苦地喘息,仍在死死抱住那男人的腰,焦急对我喊:

「跳啊!臣星,快跳啊,妈妈不准你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