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友说,她最喜欢我三十岁的年纪,二十岁的次数。
恋爱七年,除了上班不在一起,我们剩下时间都在厮混。
感情稳定后就该考虑结婚了。
只是每次预约领证,她都会因为别的事情取消。
第九次才成功领证。
晚上我们开心举杯,庆祝新婚,叶芸笑着说还有个好消息要宣布。
“明诚,我怀孕了,是沈言的孩子。”
我笑容瞬间凝固,巨大的荒诞将我笼罩。
“你说……什么?”
“恭喜你,终于要当爸爸了。”
听到她轻描淡写的话,一股寒意从我脚底涌到头顶。
“……叶芸,离婚吧。”
“为什么,我们不是好不容易才领的证吗?”
……
曾经视我如命的恋人,如今出起轨来,竟是那么理所应当。
好像我们从没爱过一样。
我再也无法忍受,猛地将杯子摔在地上。
“你都怀了别人的孩子,还问我为什么离婚?”
“你说为什么!”
叶芸端坐在椅子上,拿起筷子又放下,皱眉:
“明诚,你身体不好,不能这么激动,先冷静……”
“你让我怎么冷静!”
我一把掀翻饭桌,碟碗碎裂,菜汤淌了满地,一片狼藉。
瓷片飞溅,她的脚踝也被划伤。
我仍不解气,将手边能扔的东西,全朝她脚边砸去。
而叶芸就平静坐在那,置身事外一般看我发疯,一句话也不说。
直到我拿起亲手给她织的棉花娃娃时,她才有些动容。
那曾经倾注了我无数心血的玩偶,如今也被我无情地丢进垃圾桶。
发泄到最后,我脱力跌坐在墙边,泪水夺眶而出。
明明那么相爱的我们,怎么就到了今天这个地步呢?
到底是哪一步出了错?
叶芸沉默片刻,将我轻轻拉到沙发上:
“明诚,地上凉,生病了我会心疼的。”
……
我抬头看去,她眼底的关心不是作假。
我又不懂了。
既然都出轨了,为什么还要做出这幅多情的样子?
“你记得你当时追我时,说的什么吗?”
“你说这辈子只爱裴明诚,永不变心,白首不离。”
可叶芸,你的一辈子就只有七年这么短吗?
“……你跟沈言多久了。”
叶芸静默一瞬,低声回答:
“两年。”
竟然都这么久了?
我将颤抖的手缩紧袖子里,竭力维持平静的假面。
“那领证那几次说有事,是不是因为他?”
“不是,是真的突然有事。”
我根本不信。
怎么可能那么巧,每次都恰好有事。
我紧紧盯着她,嘴里泛苦:
“你不想跟我结婚,为什么不直说,为什么骗我?”
我一向尊重伴侣的决定,不是死缠烂打的人。
只要她说另有所爱,我绝对会立马分手,绝不纠缠。
但她就是不说。
“明诚,我是情不自禁。”
叶芸先是沉默,半晌才深吸一口气,平静坦白:
“沈言跟你不一样,他刚大学毕业,那么年轻,那么有活力,人长得帅,嘴还甜,会撒娇,还很有主见。”
说起沈言,她整个人都在发光,但转向我时,眼神又平淡如死水一般。
“明诚,我是真的想跟你结婚。”
“虽然你有点无趣、沉闷,连姿势都一成不变……但这不怪你,毕竟你年纪大了。”
可是叶芸,我比你大五岁、性格无趣沉闷,这些从来都是明牌。
你当时追我的时候,我也跟你强调了。
是你说的不介意,是你说喜欢我的安静沉稳。
怎么到了今天,就成了不可饶恕的死罪了呢?
“你身体不好,不能剧烈运动。但沈言很健康。”
“他还带我去打篮球,教我怎么投篮。明诚你知道吗,篮球真的是很棒的运动,我第一次投进三分的时候,高兴得当场跳起来,要不是他搂住我的腰,我铁定会摔倒。”
看着叶芸幸福快要溢出来,我整个人如坠冰窟,指尖发寒僵硬。
“他个子还特别高,腿长腰细,在床上……”
“够了!”
心脏阵阵绞痛,有些喘不上气。
“明诚……”
“别说了,你别说了。”叶芸不再说话。
倒在地上的蜡烛灭了。
月光透过窗户照进屋子,白惨惨的。
像个灵堂。
沉默不知多久,一道手机铃声打破死寂。
叶芸毫不避讳接起,那边传来沈言奶奶的声音。
“姐姐,我想你了,你怎么还没过来?”
我亲眼看着叶芸变了脸色,笑容甜蜜,跟刚才判若两人。
“我也想你了宝宝,我马上就来陪你好吗?”
“不好,明明你答应过我,在九点前回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