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沈言上前一步,满脸愧疚地说:

“这都怪我,如果不是我,芸芸姐也不会对不起明诚哥。”

“但爱没有错,孩子更没有错。”

他将目光转向我。

“明诚哥,我没有想跟你抢芸芸姐,我只是太爱她了,我知道你也很爱她,你肯定能懂我的,对吗?”

见我不理他,他竟直接朝我跪下,眼里泛起泪花:

“明诚哥,我知道你身体不好,这辈子都难有孩子,但是不能剥夺芸芸姐做母亲的资格啊。只要你愿意,等这个孩子生下来,就交给你养,你就是他亲爸。”

“我不是求你原谅,也不是假好心,我只是觉得对不起你,是我破坏了你跟芸芸姐的家庭。”

“只要芸芸姐幸福,其他的我什么都不图。”

说得太好了。

我都要忍不住为他鼓掌了。

叶父叶母哑口无言。

这……只是出轨就算了,还有挽回的余地。

如今连孩子都有了,这可难办了。

看到他们神色松动,我丝毫不惊讶。

我不能生这个事情,二老一早就知道,而且当时也很激烈的反对过。

但叶芸一口咬死自己不想生孩子,他们也不好说什么。

如今女儿自己愿意,甚至已经怀上了……

叶父重重叹气,别过脸沉默。

叶母也凑过来说:

“这个,明诚,我知道这个事情是我们叶家对不起你,但是芸芸她现在怀都怀了,打掉也不合适……”

“老叶家就这么一个独苗,也不能绝后不是。”

她话里意思相当明显,态度也表明了。

甚至还苦口婆心劝我:

“这也是给你自己留后么不是?”

我越听越好笑,又不是我的孩子,能给我留什么后呢。

况且养自己老婆跟别人的孩子,我还没那么大度。

“行啊,生呗。”

叶父叶母没想到我这么好说话,眼前一亮,刚要说什么。

我把装玉佛的盒子放在桌上。

“我就一个要求。”

“离婚,现在就签字。”

叶芸神色复杂看向我:“你确定?”

“确定。”

话已经当着长辈的面说开了,事情闹到这个份上,再也没有回转的余地。

我出门找了一家打印店,拟了份离婚协议。

等回来时,叶父叶母在客厅坐着,沈言已不见踪影。

叶芸则去了阳台,像是要单独聊聊。

“签吧,签完好走程序,给你的真爱腾位子。”

我走过去,迅速签完字,将离婚协议扔到叶芸跟前。

叶芸没有第一时间拿起笔,她盯着我,眼神里似有千万种情绪。

“抱歉明诚,我无意伤害你……你有什么想要的吗,房还是车?还有钱,我都能补偿你。”

“用不上,你在我眼前永远消失就行了。”

我拳头紧攥,指甲嵌入掌心,用痛苦竭力维持面上的冷静。

“这房子是你名下的,我会尽快收拾东西搬走。”

她以为我是气狠了,沉默片刻,说:

“我名下的房子车子都给你,就是你的工作……是要继续在这当高管,还是要换个地方搞创作?如果是后者的话,我有人脉可以介……”

“叶芸,我要的从来都不是这些。”

我打断她,深深看了她一眼。

瞳孔中映出她的身影,依旧美丽宛如当年。

“我要的你没能给我,你也给不了我。”

时间仿佛静止了。

叶芸默然,没再说什么,提笔在协议书上签了字。

我拿过一份收好,起身回屋收拾东西。

这个家我虽然住了五年,私人物品并不多,大部分都是两人共同置办的。

我背个包,拉个行李箱,就是我全部的东西了。

走出卧室门,他们一家三口正坐在桌边吃饭。

见我出来,叶父叶母脸色瞬间有些尴尬。

“明诚,你一天没吃饭了,先吃点东西再走吧。”

叶芸叫住我,从厨房端出来一盘菜,放在桌上。

“这是我特意做的小炒肉,你之前很喜欢的。”

真是难得,在我记忆里,她已经很久没有下过厨了。

我一眼就看到她手上的创可贴,应该是切菜时割破了手。

要是以往,我早就心疼的过去哄她了。

现在,她自有别人去心疼。

“不了,我不饿。”

我往上背了背包,拉着行李箱转身就走。

“明诚!”

身后传来盘子碎裂的声音。

下一秒,我的胳膊被人抓住。

“明诚,其实你不用走的,这个房子我会转给你。”

我侧身回看,叶芸拽住我,脸上竟有几分恳求。

我突然止不住地难过。

要是真的还有感情,又怎么会闹到如今这个地步。

我挣开她的手,淡淡说:

“不用了,谢谢叶小姐。”

“祝你得偿所愿,跟沈先生百年好合。”

大门嘭得在身后关上。

我闷头飞快地走,像是后面有人追我一般。

等出了小区,再也坚持不住,眼泪决堤而出。

好苦。离开叶芸家,我回到了之前的住处。

好在有发小时不时来打扫,屋子积灰不多,还能住人。

我没心情收拾房子,跟烂泥一样瘫在床上,睁开眼就是喝酒,喝醉了就睡过去。

没日没夜,昏天黑地,不知今夕是何夕。

发小刚开始还过来陪我喝了几次,但架不住连着几天这么喝。

有次他喝多了上厕所,一脚踩坑里,之后就再没来过。

只是偶尔来敲敲门,见我活着就放心走了。

迷迷糊糊中,门又被敲响,一直不停。

我以为是发小,打开门就要骂,结果是个穿西装的精英男。

“是裴先生吧,我是叶小姐的代理律师。”

“叶小姐要把名下的所有房产和车都转让给您,只要您在这里签个字,这些东西就都是您的了。”

“不需要。”

我嘭得关上门,回屋吐去了。

之后几天,那律师天天来骚扰我,誓有我不签字他不罢休的架势。

我实在不厌其烦,随便收拾了点东西,出门旅游。

我随便报了个旅游团,去哪我也不知道。

毕竟我只是为了躲避烦人的律师。

刚坐上飞机,隔壁的人跟我打招呼,语气很惊讶:

“是你啊,好巧,你手上的伤好了吗?”

我转头看她,眉清目秀,巧笑嫣兮,是个漂亮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