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敲打着「陆沉侦探社」的玻璃门，把霓虹灯的光晕揉成一片模糊的橘色。门内，陆沉正弯腰整理桌上的案卷，指尖划过一张泛黄的「记忆真伪鉴定报告」，纸页边缘还沾着半干涸的咖啡渍——那是上周帮一个富商鉴定「初恋记忆」时留下的，最后证实富商花五十万信用点买的「19 岁初吻记忆」，不过是黑市工匠用三段不同的记忆拼凑的假货。
「叮」的一声，桌上的神经突触修复剂空瓶倒了，滚到桌角停住。陆沉抬手揉了揉太阳穴，那里还残留着昨天「记忆回溯」后的钝痛。做他们这行的，常年用改装设备扒别人的记忆断层，神经损耗比黑市的记忆提取师还严重，一瓶修复剂只能撑三天，而这玩意儿上个月已经涨到了三千信用点一瓶。
窗外传来全息广告的声音，穿透力极强的女声裹着雨丝钻进来：「记忆方舟体验馆新品上线！1000 信用点体验南极科考，五感同步，冰川触感、企鹅鸣啼真实还原——足不出户，带你环游世界！」
陆沉抬头瞥了眼窗外，广告画面里，一个穿着虚拟防寒服的人正「站」在冰川上，脸上的笑容夸张得像被植入了固定情绪模块。他嗤笑一声，收回目光——真实的南极科考队员，哪会有那样轻松的笑容？那些被剥离出来的「冒险记忆」，早就被黑市工匠剔除了寒风刺骨的痛苦、食物短缺的焦虑，只留下最光鲜的片段，像被剥了壳的糖，甜得发假。
就在这时，桌上的加密通讯器突然亮了，屏幕上跳出来电显示：未知号码，加密等级 S。
陆沉的动作顿住。他的通讯器只对两类人开放：一是委托方，二是黑市上的老熟人，而加密等级 S 的，要么是惹不起的大人物，要么是藏着天大秘密的麻烦。他犹豫了两秒，还是按下了接听键，指尖在通话屏蔽按钮上悬着——万一对方是「记忆监管局」的人，被监听就麻烦了。
「陆侦探，」通讯器里传来经过变声处理的男声，像隔着一层磨砂玻璃，「我有个委托，调查一个人的记忆。」
「谁？」陆沉的声音压得很低，目光扫过侦探社的门——门是加固过的，还贴了记忆屏蔽膜，除非用军方的反屏蔽设备，否则外面听不到里面的对话。
「我妻子，苏晚。」对方顿了顿，补充道，「我怀疑她的记忆被人动过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