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是想翻他的包。
他今天带了个黑色的双肩包回来,平时他很少背包。
拉链没拉严。
我看到里面露出个棕色的笔记本,封面上画着奇怪的符号。
刚想抽出来,周深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在找什么?」
我手一抖,拉链「唰」地合上了。
「没什么,看看阳台的花。」
他走过来,顺着我的目光看向花盆里的绿萝。
「这绿萝最近长得不好,怕是缺养分了。」
他伸手掐掉一片黄叶子。
「有的植物就是这样,得用对肥料才行。」
他的语气很平淡,可我听得后背发毛。
我把项链塞进抽屉最底层,指尖摸到一个硬纸壳。
是上次搬家时没来得及整理的旧物。
打开一看,里面是我和周深刚认识时的照片。
照片上的他穿着白衬衫,站在图书馆的书架前,阳光落在他头发上,笑起来眼睛弯弯的,露出两颗小虎牙。
那时候他多好啊!
会记得我不吃香菜,每次出去吃饭都提前跟服务员说;
会在我来例假时,用热水袋给我捂肚子,笨手笨脚地煮红糖姜茶,烫得自己嗷嗷叫;
会在我加班到深夜时,裹着厚外套等在公司楼下,手里捧着杯热奶茶。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的?
好像就是从决定纹情侣纹身那天起。
那天正好是国庆假期第一天,我们吃完饭散步,路过那家「七月刺青」。
他突然停下来,像是一时兴起:
「我们纹个情侣纹身吧。」
我愣了一下,说:「我怕疼。」
「我陪着你。」
他握着我的手,眼神特别认真。
「就纹荆棘和蔷薇,他们说这代表永远的羁绊。」
我被他眼里的光晃了神,鬼使神差地点了头。
现在想来,他当时的眼神,与其说是期待,不如说是急切。
他甚至提前付了钱,说怕假期人多排不上。
纹身师全程戴着口罩,只露出一双眼睛,眼白上布满血丝。
他调颜料的时候,我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像铁锈混着草木灰。
我问那是什么,他没说话。
周深在旁边笑着打岔:「大概是特殊颜料,颜色更持久。」
纹的时候,我疼得攥紧拳头。
周深在旁边一直握着我的手。
他的手心很凉,即使在夏天也凉得像冰。
中途我疼得差点哭出来,想停下,纹身师却突然加快了速度。
周深在我耳边说:「快好了,忍一忍,以后我们就永远在一起了。」
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种不容拒绝的强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