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染？」

我思绪流转，一时忘了回应。

沈斫年便沉下眸子冲我低吼了一句。

我退后半步，让出得体的距离，淡淡应道：

「错了！」

错在不该心怀希望。

错在不该给他改过的机会。

错在差点让自己命丧于冰天雪地。

沈斫年舒了口气，兀自来拉我：

「知错了就好，日后你也是做嫂嫂的人，当······」

「世子请自重！」

他的手被我猝不及防避开了。

僵在半空的，除了那只修长的手，还有没说完的话。

沈斫年的脸上染上了怒气。

还未开口，余慈心便向前一步挡在我二人之间，亲昵地拽上我的衣袖抱歉道：

「对不起林姐姐，我也不知道年哥哥会为了我将姐姐扔在冰天雪地里，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如今，姐姐身子可还好？」

「我听闻，冻坏了身子可于嗣子上不利的。姐姐腰间戴着平安符，可是为了此事？」

视线落在腰间的坠玉上，我还来不及回答，便被沈斫年一把拽去。

继而温情款款地塞进了余慈心手上：

「这是我当年一步一阶跪求来的平安符，她身子好得很，大抵也是不稀罕的，你身子弱，给你！」

余慈心面色一喜，却故意为难地看向我：

「如此，林姐姐不会不高兴吧？」

沈斫年盯着我，玩味十足。

他在对我避开他的手表示不满。

若是从前，他将我看作眼珠子一样宝贝的东西抢去送给了别人，我少不得又要闹了。

可这一次，我毫不在意地回道：

「既是世子之物，世子要送给谁，都无可厚非。」

沈斫年满意地点了点头，唇角勾着一抹笑意：

「还是要给教训，如今倒是懂事多了。明日我带慈心去挑首饰，你若得空·······」

「染染！」

母亲远远叫我。

「国公夫人请来了钦天监的监正为小公爷看娶亲的好日子，我们也选个好日子递上去······」

院里人多，母亲后半句咽了下去。

沈斫年笑意染上了眉眼，无比自得地点了点头：

「只要你懂事些，不要拈酸吃醋没了分寸。这嫁娶之日，我依了你也并无不可。」

「谁说我要嫁给你？」

他面色一僵。

我饶有兴致地问道：

「你我已退婚，你忘了？」

寒意一层层染上他的眉梢，他的怒气强压在嘴角。

却在对上我分毫不让的坚决时，莫名笑出了声来：

「闹也闹够了，一句威胁人的话反反复复地说，很烦的。」

原来，他还是不信。

我是要嫁人，不过不是他，而是当朝天子裴誉。

封妃的圣旨已经悄悄送进了府，待裴誉忙完祭祀的事，便要接我入宫了。

母亲便像嫁女儿一般，还要相看个好日子递上去。

沈斫年以为我还在闹脾气，无奈道：

「慈心那日吓坏了，病了月余。我是做阿兄的，难道放着病重的妹妹不管，只顾与你风花雪月吗？」

「天气转暖，慈心身子也好些了，这几日我便带你们出去转转。但我有言在先，你不要和一个病人争高低。」

她害人不成吓病了月余，值得疼惜。

我被扔在风雪里几近丧命，倒只字不提。

这样的人，我多说一句话都嫌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