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瑶心头一震，在他锐利的注视下缓缓挺直了脊背。

她知道，这句话既是警告，也是生机。

风花雪月02

龙卫司共有三层，第一层审讯犯人，第二层关押重犯，第三层存放尸体，每一层都有数十个武功高强的金甲卫把守。

姜瑶走到地下一层时，顿觉一股阴森寒冷之气扑面而来。

缓缓抬眼望去，各个牢房之中皆关押着犯人，他们正在受各种刑器的折磨。

有的被绑在长椅上，蒙住了耳朵，用流水源源不断滴在额心。

有的被固定在刑床上，旁边坐着一个人面无表情地从他身上割肉，每割下一块肉，便用盐水洒在伤口上，犯人便又撕心裂肺地嚎叫起来。

还有的坐在一口大瓮里，瓮下面点火烧柴，煮熟的肉香味飘出来。

……

姜瑶捂住胸口，不知是恶心还是害怕，差点吐出来。

这些人形容枯槁，人不人鬼不鬼，已然被折磨得毫无活人气息。

走了两步，卫明见她还没有跟上来，抱着胳膊回头道：

「怎么，怕了？若是你不能找出梅妃的死因，过会儿你就会和他们一样！」

说着他对她比了个「咔」的手势。

见姜瑶一脸惊惶，满意地勾起嘴角转过头去。

姜瑶连忙加快脚步，对着他的背影翻了个白眼。

这地下石室也不知道是用什么材料建造的，隔音隔热，越往下走温度越低。

走到地下二层时，姜瑶已经冻得开始搓手，像进入了冰窖一般，刺骨的寒冷让她不由自主地耸起肩膀颤抖。

谢湛和卫明却丝毫没有反应，他们来到一面墙壁前，卫明上前一步，在墙上摸了一通，沉重的石门便咯吱一声缓缓向里打开。

走进石室，卫明抬手一指，「喏，梅妃的尸首就在那儿。」

只见不远处的石台上放着一具尸体，用白布掩盖。

「旁边有验尸工具。你自己挑称手的用。」卫明道，一副好整以暇的模样。

谢湛则径直走到一个石椅前，掀衣坐下。

姜瑶走向墙边，各类刀具、银针、镊子俱全。她取了几件验尸工具，戴上手套，稍作犹豫后，小声道：「奴婢进行验尸时，需要一人记录。」

石室内只有三个人。

谢湛眼皮都没有抬。

姜瑶只得看向卫明。

卫明指着自己的鼻子，不可置信地问：「我？」

姜瑶不置可否。

卫明心想：你一个小小宫女，还安排上我了？

他不情不愿地拿起纸笔，咬牙切齿地道：「你最好真的有两把刷子，不然小爷定然会把你的头拧下来！」

姜瑶没有理会他，轻轻掀开白布。纵使她行医多年，见过许多骇人的外伤，仍旧被梅妃触目惊心的惨状吓得倒吸一口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