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给。
新皮一旦长出来,旧皮就会经历一样的痛苦一点点腐烂掉。
她会继续假装什么都不知道陪他们演戏,给封怜棠足够的时间,让她彻底拥有这张皮,让她顶着这张偷来的皮囊,享受所有的赞美与荣光。
然后,她会亲眼看着,他们处心积虑得到的东西,是如何一点点,从内部开始,腐烂、发臭,最终化为乌有!
而她,将在废墟与背叛的灰烬中,浴火重生!
宋知暖悄悄回了院子,那些下人遇到她都能躲就躲,没有人发现她不见过。
她刚艰难地躺回那片充斥着自身腐臭的床榻,门便被推开了。
贺冀遇带着封怜棠走了进来。
封怜棠特意穿了件鹅黄锦裙,衬得她肌肤胜雪,与榻上溃烂的宋知暖形成鲜明对比。
贺冀遇的目光落在宋知暖身上,习惯性地蹙起眉头。
宋知暖如今才看得分明,那眼神里哪里是担忧,分明是压抑不住的嫌弃和烦躁。
他坐到床边,握住她那只布满脓疮的手,指尖冰凉,触碰到溃烂皮肤时,指尖厌恶的细微颤抖。
“暖暖,”他开口,声音依旧是过往三年的温和,“你这身子……不见好转,我看着心疼。每每见你如此痛苦,我恨不能以身相代。”
他的指腹在她手背的脓疮上摩挲,动作轻柔,却只让她感到一阵彻骨的寒意。
宋知暖垂下眼睫,强压下喉咙里翻涌的血气和眼底奔涌的恨意。
她不能让他看出破绽。
贺冀遇话锋一转,叹息道:“母亲近日病重,药石罔效。我寻访到一位高僧,言说需以至亲至孝之儿媳的‘心头血肉’做引,取其生机,方能救母亲性命。”
他顿了顿,看向宋知暖,“知暖,你一向最是善良孝顺,定会愿意成全此孝道,救母亲于水火的,对吗?”
宋知暖猛地抬眼,贺母病重需要心头血肉?
怕是为了封怜棠耳后那块未能完全焕新的旧皮想要剜肉吧。
他竟能编造出如此荒诞的理由!
贺冀遇看到宋知暖震惊的表情,目光闪躲。
手指微微蜷曲,竟有一丝不忍。
“冀遇哥哥,”封怜棠突然柔声开口,款步上前,“姐姐病得这样重,取心头肉该有多疼啊。要不……要不还是算了吧?”
她嘴上说着劝阻的话,手却轻轻抚上自己耳后那块微红的皮肤,眼神楚楚可怜地望向贺冀遇。
贺冀遇立即握紧她的手,语气坚定:“棠儿就是太善良。这是救母亲的唯一法子,知暖深明大义,定是愿意的。”
封怜棠转头看向宋知暖,唇角勾起一个几不可察的弧度,眼神里满是挑衅。
她故意挨近贺冀遇,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姐姐放心,等母亲病好了,妹妹定会好好照顾冀遇哥哥,不辜负姐姐这番……牺牲。”
这话语里的暗示再明显不过,宋知暖只觉得胸口一阵翻涌,险些压制不住喉间的血腥气。
贺冀遇直接抽出了寒光闪闪的匕首,逼近她的胸前。
刀子扎她心口的一瞬间,痛楚瞬间炸开!
刀刃精准地刺入她锁骨下方一处相对完好的皮肉,缓慢而地旋转、剜剐。
温热的血液汹涌而出,她猛地蜷缩起身体,指甲因极度用力而深深抠进掌心的溃烂处,带来更多粘腻和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