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我第一件事就是打开电脑，给王建国发去了我上任“德方中国区战略顾问”后的第一封，也是最后一封工作邮件。

我的发件人信息，已经变成了“林晚 - China Strategy Consultant, Schmidt Group”。

邮件标题：【关于施密特集团战略合作框架的最终评估要求】

正文内容简洁而官方：

【致贵公司：

经施密特集团总部研究决定，现要求贵司在48小时内，就“环保标准模块化”合作框架，提交一份详细、具体、可落地的执行方案报告。

报告需包含但不限于：技术路径分析、供应链改造计划、成本效益评估、以及未来三年的阶段性目标。

此报告将作为我方进行最终合作评估的唯一依据。

逾期未提交，或报告内容不符合要求，将视为贵司自动放弃本次合作机会。

顺祝商祺。

林晚

德方中国区战略顾问

施密特集团】

发送。

这封邮件，就是一份死亡判决书。

“环保标准模块化”，这七个字，对于王建国和他那群只会拍马屁的高管来说，无异于天书。

我就是要让他们在最后的48小时里，体会一下什么叫真正的绝望。

果不其然，邮件发出去不到十分钟，我的私人手机就响了。

是一个陌生号码，但我猜得到是谁。

我接起电话，开了免提，放在一边。

电话那头，传来王总带着哭腔的，近乎崩溃的声音。

“林顾问……林姑奶奶！我的林祖宗！你高抬贵手，给王叔一条明路吧！那个……那个‘环保标准模块化’，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啊？你指点指点我们，只要你肯说，条件你随便开！”

我拿起水杯，喝了一口水，用最标准、最冷漠的公事公办的语气回复道：

“抱歉，王总。根据我的工作职责，我只负责评估贵司提交的方案，不负责提供任何形式的辅导和咨询。这是你们公司需要自己解决的问题。”

我的话，像一盆冰水，浇灭了他最后的希望。

电话那头，突然传来王子航气急败坏的抢白：“林晚你别太过分！你真要赶尽杀绝吗？别忘了你也是从这个公司出去的！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听到这个蠢货的声音，我忍不住轻笑了一声。

“王子航先生，第一，当初把我赶出公司的，是你。赶尽杀绝这个词，你用得比我熟练。”

“第二，”我的声音沉了下来，“请注意你的用词和身份。我现在，是你的甲方。你没有资格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

“嘟——”

我直接挂断了电话。

整个世界都清净了。

一股前所未有的舒畅感，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这就是手握权力的感觉吗？

不，这不是权力。

这是我的专业能力，为我赢回的尊严。

我没有再理会王总公司的垂死挣扎，而是打开了另一份文件。

那是我这几天整理出来的，国内另外三家在精密制造和环保材料领域，真正有潜力、有技术的公司的资料。

王建国和他那家投机取巧的公司，从我接受施密特任命的那一刻起，就已经不在我的考虑范围之内了。

我的战场，早已转移。

而他们，甚至还没搞清楚自己是怎么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