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嵩鸿走了。

程玥跪在地上，无助地将碎掉的鲛丹合拢在一起。

“程玥有罪，程玥有罪啊……”

她找来一个罐子把它们小心翼翼装好，再将冰冷的瓷罐抱在怀中。

夜幕降临，她趁着侍卫换岗的间隙，抱着罐子从东侧门出了宫。

她要去北海，安葬鲛祖，让他们魂归故里，长眠深海。

出了皇宫，还没走几步，一群举着火把的侍卫将程玥包围。

傅嵩鸿自阴暗处走过来，在雪地里负手而立，眼底蓄着一层冰。

“程玥，你要去哪儿？”

傅嵩鸿只有生气的时候，才会叫程玥的全名。

程玥攥紧手里的罐子，告诉他：“我要去北海。”

傅嵩鸿眼眸漆黑，下颌线绷得很紧：“就因为一颗珠子，你要离开？”

“对。”

程玥只说了一个字，傅嵩鸿脸色更黑了。

他大步上前，一把攥住她的手。

“胡闹，跟朕回去。”

程玥站在原地不动。

“傅嵩鸿，我说过等恩情还完了，我是要走的。”

她跟在傅嵩鸿身边多年，几乎从未忤逆过他。

如今她却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反抗，傅嵩鸿眉头皱的很深。

甚至心里涌上一股慌乱，当初说要报恩的小女孩儿可能真的要离开了。

“朕，命令你回去。”

他直接拽着程玥回了紫宸殿。

随后将她抵在龙榻之上，力道大得惊人。

“阿玥，那么多人都想爬朕的龙床，朕只有你，甚至连皇后都没碰，可你为何还是不肯知足？”

程玥盯着他，一言不发。

恩情已报，自己主动离开，哪里不知足了？

傅嵩鸿面对她坦荡的眼神，生出一种烦躁，他遮住她的眼睛，发泄一般的咬上她的唇，想要在她身上作乱。

可程玥不想要。

她狠狠咬了他一口，用尽全力将他推开。

“奴婢今日来了月事，还请陛下见谅。”

她拙劣的借口，彻底激怒了傅嵩鸿。

“你当真以为朕非你不可吗？”

程玥整理了一下自己被他撕碎的衣服，抱着罐子跪在地上。

用沉默代替了回答。

傅嵩鸿怒不可遏：“滚回耳房，没朕的允许哪儿也不许去！”

说完他命刘公公差人送程玥回去，又气冲冲的离开了紫宸殿。

夜风朔朔，程玥缩在自己的床上，心底如死水般平寂。

凌冽的北风拍打在窗子上，隐约听到路过的宫人窃窃私语。

“陛下今夜去了皇后娘娘的寝殿，听说已经叫了七次水，还未歇下呢。”

“是啊，皇后娘娘的叫声从坤宁宫传到了养心殿，真是不得了……”

她捂住耳朵，不想去听外面的风声。

翌日，就在程玥琢磨着该如何安置存放破碎鲛丹罐子时。

沈婉仪突然来了耳房。

她扶着腰，眉眼间带着被滋润过的媚态。

“陛下那么猛，本宫一晚上都承受不住，真不知这么多年你是如何过来的。”

程玥顿时恍然，沈婉仪掌掴她、折磨她，一而再地针对她。

是因为对方早就知道她和傅嵩鸿的真正关系。

她跪在沈婉仪面前请求：“愿娘娘开恩，赐奴婢一道出宫旨意，让奴婢永远离开。”

沈婉仪抬起她的下巴，猩红的指甲掐进她的肉里。

盯着她的脸看了又看，随即轻笑一声。

“你若走了，还会有其他女人入宫，换成谁都没有你这个贱婢让本宫省心。”

又赐下一道懿旨——

“封宫女程玥为贵妃，入住明月轩，永世不得出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