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目光落在苏若棠身上,只见这小厮眉清目秀,细皮嫩肉,脸红扑扑的样子竟有种说不出的好看。
安国公主眼睛一亮,忍不住走上前,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苏若棠:“这位小厮看着面生得很,是阿衡哥哥新收的随从吗?看着倒是机灵。”
苏若棠:“……”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小厮服,又看了看安国公主眼里突然冒出的光,心里咯噔一下。
不是?
这情节好像有点跑偏了?
她心头一紧,脑子飞速运转,忽然想起原主记忆里有个哥哥叫苏若君。
她定了定神,压低嗓音,糙着道:“在下苏若君,是……宋侯爷府中苏姨娘的兄长。”
“苏姨娘?”安国公主眼睛一亮,拍手道,“原来你是她的哥哥!昨日母后还夸她心思巧呢!”
说着,她竟亲昵地往苏若棠身边凑了凑,声音娇俏,“阿君哥哥看着真精神,不如留在宫里陪我说说话?”
一声阿君哥哥听得苏若棠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她偷偷瞥了眼宋知衡,见他正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赶紧往旁边挪了挪,“公主恕罪,天色不早了,在下还得随侯爷回府,改日让小妹进宫陪公主说话。”
话音未落,她一把拽住宋知衡的手腕,几乎是拖着他往外跑。
安国公主在身后喊了两声,见两人跑得飞快,只能跺了跺脚,看着他们的背影嘟囔:“跑什么呀,我又不会吃了他……”
出了宫门,宋知衡终于忍不住甩开苏若棠的手,捂着肚子哈哈大笑:“行啊你,连公主都被你迷住了!这要是被发现你女扮男装,可有好戏看了!”
苏若棠瞪了他一眼,气鼓鼓地往前走:“笑什么笑!还不是你这身绿衣裳太扎眼,不然公主怎么会注意到我?”
两人拌着嘴,直到看见凌风牵着马车等在路边,才一前一后钻进车厢。
在马车上时,宋知衡还在时不时地偷笑,苏若棠被他笑得心烦,干脆闭上眼睛装睡。
回到南风苑,苏若棠累得连脱衣服的力气都没有,倒头就趴在床上,没多久她已沉沉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刺骨的寒意猛地将她惊醒。
苏若棠睁开眼,借着窗外微弱的月光,她看见床前站着个黑影。
待看清那人手里的软剑正抵在自己脖子上时,她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是夏禾!
“苏姨娘,你没想到吧?”
夏禾的声音冰冷,“我家小姐在皇后宫里受的委屈,相爷已经知道了。他特意派我来,送你上路。”
冰冷的剑锋贴着皮肤,苏若棠吓得大气不敢出,赶紧用意念狂喊:呱呱!醒醒!夏禾是不是第三个穿越者?快查!
呱呱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迷糊,
【不是啊宿主!她的气息就是纯古人!而且……我还是查不到第三个穿越者的踪迹,可能是对方的系统等级更高,把信号屏蔽了!】
苏若棠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忽然,她眼尖地瞥见夏禾左脸上有一道紫红的指印,手腕上更是有一圈深深的掐痕。
她忽然想起林暮云那骄纵跋扈的性子,心里冒出一个念头。
“夏禾姑娘。”苏若棠的声音带着颤抖,却努力保持镇定,“你脸上的伤,是夫人打的吧?”
夏禾握剑的手猛地一缩,眼神闪过一丝戾气。
苏若棠见状,赶紧趁热打铁:“你武功这么好,何苦跟着那样的主子受气?她自己惹了祸,转头就拿你撒气,这样的日子,你真的愿意过一辈子?”
夏禾的眼神忽地黯淡下去,嘴唇抿成一条直线。
“我知道你的身契还攥在林家手里。”苏若棠放柔了语气,声音里带着真切的心疼,“可你有没有想过,凭你的本事,离开林家,去哪里不能讨个好前程?何必把性命捏在别人手里?”
夏禾的剑尖微微晃动,眼里闪过一丝动摇,可很快又被狠厉取代。
她往前送了送剑,冰冷的金属划破皮肤,渗出血珠:“少废话!我凭什么信你?”
镇定!
一定要镇定!
还有什么能唬住她的?
对了!
苏若棠猛地从枕头底下摸出个东西。
正是那天晚上照着夏禾的强光手电筒。
她快速按下开关,一道刺眼的光柱瞬间射向夏禾的脸。
“啊!”
夏禾第二次被这强光照射,依旧吓得后退半步,手里的剑都差点掉在地上。
她瞪大眼睛看着苏若棠手里的神物,满脸惊骇。
苏若棠举着手电筒,沉声道:“我能拿出你见都没见过的东西,自然也有办法帮你拿到卖身契。给我三天时间,我若办不到,任凭你处置。”
夏禾盯着那道白光。
半晌,她看向苏若棠,见目光笃定,紧握剑柄的手缓缓松开。
“好,我只信你一次。三天后,若是拿不到身契,我定回来取你性命。”
说完,她纵身一跃,像只黑猫般消失在窗外。
直到听见院墙外没了声响,苏若棠才瘫软在床上,浑身的冷汗已经把里衣都浸透了。
她哆嗦着关掉手电筒,心脏还在砰砰狂跳。
【啊!吓死我了!】呱呱在面板上瑟瑟发抖,【刚才差点以为要跟你一起完蛋了!】
苏若棠喘着气,摸了摸脖子上的血痕,苦笑一声:“谁说不是呢……这下,又多了个麻烦。”
但她心里清楚,这步险棋走对了。
至少,她暂时保住了性命,还多了个潜在的盟友。
至于三天后能不能拿到卖身契……
苏若棠看向窗外,眼神有些迷茫。
很快她整理好思绪,攥着还在发烫的手电筒,穿上鞋子就往宋知衡的院子跑。
夜露打湿了裙摆,她脑子里全是夏禾那把抵在脖子上的软剑。
“侯爷!醒醒!”
她拍着着门,还带着后怕的颤音。
门吱呀一声开了,宋知衡披着外袍,头发睡得乱糟糟的:“深更半夜的,你擅闯男院是想被浸猪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