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周围的宫女太监全都笑了。

他们都知道程玥名义上是伺候傅嵩鸿的洗脚婢，可实际上是被傅嵩鸿压在龙塌上折腾得死去活来，所以才一伺候就要好几个时辰。

如今她要怎么服侍皇后娘娘？

程玥没有洗脚的真本事，只能对沈婉仪回道。

“还请皇后娘娘见谅，没有陛下的诏令，奴婢无从下手。”

沈婉仪当即怒了，猛拍了一下桌子。

“放肆，一个贱胚子，给本宫洗脚是你的荣幸！”

她一脚踹翻洗脚水，泼了程玥一身。

盆里尽是带着冰渣的冷水，泼的程玥衣衫尽湿，狼狈的打了一个哆嗦。

“皇上驾到！”

太监一声尖细的声音，傅嵩鸿大步流星走了进来。

他扫了一眼屋内的狼藉，问道：“怎么回事？”

沈婉仪一脸委屈，柔柔弱弱的解释：“天冷了，臣妾只是让她给我洗洗脚，她非但不愿意，竟还打翻了洗脚水。”

傅嵩鸿瞥了程玥一眼，皱了皱眉。

“程玥跟了朕多年，年纪大了，手也糙了。”

他放软了语调，宠溺的看向沈婉仪。

“你这三寸金莲，朕亲自为你洗。”

他一抬手，立刻有人端了热水上前。

刘公公在一旁催促众人退下，临了不忘将程玥拉扯出去。

到殿外，刘公公语重心长的对她低语。

“程玥，我知晓你对陛下的情义，但你该清楚自己的身份。”

“你只是个奴婢，既无身份又无背景，陛下如今九五之尊，你们早已是云泥之别。”

“陛下每日政务繁忙，为朝中大事忙的焦头烂额，还要为你收拾烂摊子，你为何不能以大局为重，跟皇后娘娘服个软低个头呢？”

听着刘公公的谴责，程玥心底一阵恍惚。

她陪在傅嵩鸿身边殚精竭虑，既不求功名，也不求名分。

傅嵩鸿说的，她也都一律照办，从未违背。

如今沈婉仪一而再刁难她，倒成了她不顾大局。

程玥向刘公公颔首：“多谢公公指点，程玥以后不会了。”

很快她就会离开这紫禁城，离开傅嵩鸿，到九重天去和家人团聚。

再也不会让傅嵩鸿为她“收拾烂摊子”了。

程玥回了耳房，没再去殿前值守。

入夜，一个小太监叩响她的房门，让她去傅嵩鸿的寝殿伺候。

她直言不讳：“告诉陛下，我不舒服，今夜就不去了。”

说罢，她没管太监震惊的神色，直接关了房门躺下休息。

夜深，傅嵩鸿推门而入。

他站在阴影里，一半藏于暗中，一半映着微光。

“阿玥，你在生朕的气？”

听到傅嵩鸿又一次用‘朕’自称。

程玥知道，她跟傅嵩鸿永远都回不到过去了。

她当即跪了下来：“奴婢不敢。”

傅嵩鸿神色僵住，沉默半响后叹了口气。

“别闹了，朕都亲自来找你了，还不够解气吗？”

他说着坐在榻上，伸手想要抱住程玥。

没想到程玥却下意识地避开，他立即沉了脸。

“你嫌朕？”他目光沉沉。

程玥摇头：“没有。”

当初傅嵩鸿的金口玉牙亲吻过她的脚背，碰过她最私密的地方。

只是如今，他身边已经有了另一个女人。

她只是觉得膈应。

程玥坐在床榻一角，与傅嵩鸿隔了一段距离，然后认真看向他。

“傅嵩鸿，我要走了。”